他其实也有点怀疑,光凭一眼看到的相貌和感觉来判断可能过于武断。
更何况,此时的境况,若小姑娘真的是宝珠,相认也是极为不利的,不能让人知道小姑娘过往的身份。
两人视线相触一瞬,彼此收回了目光。
镇国公低语:“晋王前日被罢免了职位,莫不是愿做富贵闲人?”脱离争斗。
箫容景仔细看着小姑娘吃面人,漫不经心道:“又哪有什么真正的富贵闲人?”
当街的一番机锋,双方常年习武,都是警惕性格,不会再入第四人耳。
之所以说是第四人,是因为还有一个昭昭。
镇国公奇怪看了一眼昭昭。
他原本甚至想有什么阴谋,万一真的是宝珠,晋王难道想利用镇国公府追求大业?
只是又不像。
这样的事竟然直接让小姑娘听了,尽管小姑娘十有八九听不懂。
“爷爷走了,这包糖吃着玩吧。”镇国公抬头想摸摸小姑娘的脑袋,偏偏一旁有个虎视眈眈的晋王,只把荷包塞给小姑娘。
昭昭捏着荷包想还回去,只听大人说:“收着吧,吃了糖要好好漱口,不可贪多。”
昭昭点点头。
“淼淼想找到亲人吗?”
“方才那人说见过和淼淼的模样长得相似的。”
“淼淼想知道吗?”
听到大人这般问,昭昭有点疑惑。
“长得像不一定就是亲人啊。”
“而且家里人不要女娃子,肯定是家里太穷了,养不起。”
“那个爷爷一看就是有钱的。”
不知道为何,她觉得大人好像有点不太开心,刚刚她说完后,大人好像心情又好了一点点。
想不明白的昭昭踮起脚尖把面人递到大人嘴边。
“大人还想吃小鼠吗?头被你吃掉啦,还有半个身子,都给你吃好了。”
“好,淼淼都给我吃。”
昭昭“腾”一下红了脸,她知道吃的意思有点丰富,使劲摇摇头。
“我不能吃的,小鼠能吃。”
箫容景也不介意昭昭的口水,就着昭昭的手,将剩下的小鼠一口吃完。
“乖,大蛇都给你吃。”
嘴里的面人好像不香了。
她怎么吃大人嘛。
不对,是吃大蛇。
被带歪的昭昭很是羞赧。
吃完面人,昭昭和大人又去吃了糖人,看了街上的杂耍,还有投壶游戏。
十次全中,可以得到一尊小金像。
碰运气的人特别多,最多的也只中了四个。
那壶和一般的投壶还不大一样,颈口特别细窄。
昭昭对这个小游戏很感兴趣。
应该说对所有新鲜的东西都很感兴趣。
“夫君,我想玩。”昭昭小声和男人说。
大越的风气并不开放,历朝历代反倒愈发保守。
看到昭昭和箫容景两人进来,因着箫容景气势冷峻,周围人纷纷开了一条道。
不远处马车上一个带着帷帽的姑娘悄悄掀开帘子,便看到了这个场景。
车内的妇人严厉呵道:“阿鱼!”
“阿娘你就是太严格了,掀开帘子看看怎么了。”
“下次你再这般,我便不带你出门了。女子当贞静,不该抛头露面。”
一听这话阿鱼就心烦气躁,凭什么哥哥每日都能和同窗出去,她一个月才能出来一趟,不是去寺庙礼佛,最多就是去珍宝阁那些地方逛逛。
实在无趣得紧。
“反正等成婚就好了,我看到有夫君带着夫人在投壶的。”阿鱼小声反驳。
“你嫁到的严家,家风清净,规矩只会比家里还严苛。”妇人淡淡指出实情。
“况且能带出来的……”妇人冷笑,打破女儿不切实际的幻想,如同曾经母亲对她那般,“那些人不是外室也是妓子伶人之流。”
“除此之外,只有下三流之人才会如此放肆。”
下三流指低贱之人,平常百姓和商人在阿娘看来都是低贱的。
阿鱼沉默着没说话。
马车轱辘轱辘驶过,阿鱼还能听到那清脆欢快的声音。
“夫君,偏了!”
“八个!还差两个!”
“啊!最后一个中了!”
“奖励我要那个小金蛇!夫君是小蛇。”
“为夫是大蛇,小鼠给淼淼好不好?”
最后一句听不大清了,听的人只能觉出一丝寒风拂过的温柔。
阿鱼没掀开帘子,有点羡慕,又有点好奇,严大公子也会这般吗?
听说那是最为古板的人了。
若她能有那姑娘一半的自由便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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