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秉昆听了何亦的话后，也是不由得一滞。
我就是玩个梗，你不接梗也就算了，怎么还拆我台呢？我哪知道是哪首啊？
反正不是《红豆》。
周秉昆挠了挠头，情急之下，总算是想起了一首王维的诗，笑着开口说道：
“渭城朝雨浥轻尘，客舍青青柳色新。”
读到一半，何亦便接着茬说道：“劝君更饮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这首诗我知道，怎么，这首诗里的送别酒，说的是五粮液吗？”
周秉昆听了这话，点了点头，一本正经的确定道：“没错，就是这个。”
蔡川听了他俩的话后，也是一脸兴奋的开口说道：“呦呵，这酒听起来来头不小啊？快快快，给我也来点。我酒量好，能直接干你半瓶，你瞧好吧。”
说着，蔡川自顾自的凑到周秉昆的面前，伸手就要接过他手里面的酒瓶。
周秉昆见状，直接一个侧身，躲开了蔡川的手。
蔡川见状，先是一愣，想了一下，随后开口说道：“没事儿，你直接给我就行，我自己可以喝，不用你来灌。”
说着，他再度伸手，打算尝一下这看起来有些神奇的药酒。
“你不是不喝吗？”周秉昆推开他的手说道。
“我什么时候说我不喝了啊？”蔡川一脸迷惑的看着周秉昆，伸手想要拉住周秉昆。
周秉昆拍开了他的手，面无表情地说道：“你不是说，我俩是忽悠人的吗？我良心发现，不忍心忽悠你，你还是别尝了。”
蔡川一听这话，当时就急了。
“你不能这样，秉昆。”蔡川伸手拉着周秉昆的胳膊，腆着脸说道：
“咱们是哥们儿，那就应该一块吃肉，一块喝酒才对。哪有你们喝酒，我看这个道理啊？我不能不合群啊，拿来吧你。”
说着，他再度伸手，打算从周秉昆手里面夺过酒瓶。
周秉昆本来也就是打算逗一下他，这下子顺势把酒瓶递给了他。
“你悠着点儿喝，这酒虽好，可不要贪杯啊。”周秉昆递过酒瓶之后，暗笑着说道。
“嘿嘿嘿，这点不用你操心。”蔡川拿着酒瓶，乐呵呵的说道：
“我酒量好着呢，整瓶吹了都没毛病。”
周秉昆听了他的话后，也没有再劝。
他在旁边盯着，自然不会让蔡川真的整瓶吹了。
不过，给他喝上一大口，让他吃点苦头，也不是不行。
想到这里，周秉昆来到了蔡川的身边。
蔡川举起酒瓶，朝着嘴巴里面，“咕咚咕咚”地灌了一大口。
周秉昆看着差不多了，直接伸手把酒瓶给夺了过来。
“这才哪儿到哪儿啊？”蔡川被制止之后，舔了舔嘴唇，一脸不在意的说道。
“就这么一口，顶多也就是一杯的量，满打满算到不了二两。”蔡川朝着周秉昆摆了摆手，一副小意思的样子。
“不过，这酒味道确实不错，喝起来有点意思。就这样的酒，我起码还能……”蔡川一边砸吧了一下嘴巴，回味着酒的醇香，一边自顾自的吹着大气。
只是，话刚说到一半，他已经意识到了不对。
他的脸上，已经明显的红润了起来，并且还没有停止变化，现在已经称得上是“潮红”了。
蔡川此刻已经自觉的闭上了嘴巴，并且开始擦起了汗。
没错，就是在擦汗，在这零下二三十度的凛冬之中，他开始出汗了。
“我尼玛，这酒，还真特么的劲儿大啊。”他一边擦着汗，一边对着周秉昆惊叹道。
周秉昆瞥了他一眼，摇了摇头，淡淡的说道：“这就嫌劲儿大了？你感叹的太早了。”
蔡川听了周秉昆的话后，还有一些迷茫，不知道他什么意思。
可稍等了一下，他便反应了过来。
“我尼玛，好躁得慌啊。”蔡川挠了挠头，一脸难受的对着周秉昆说道：
“我现在觉得浑身都是劲儿，就是没地方发泄。你这里面整得啥玩意儿，别是不正经的东西啊？”
“你才不正经呢，你整个人就是哥不正经的东西。”周秉昆瞪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道：
“你要是实在憋得慌，就给大家劈个叉，翻个跟头吧，我们也好看猴戏。”
蔡川听得出来，周秉昆这是在调侃他，干脆便闭嘴不理他了。
憋得难受之下，蔡川松开了围巾，改系为搭，扣子也解开，忽闪了两下大衣散了一下热之后，开始自顾自地绕起了圈。
周秉昆看着憋的难受的蔡川，也不由得指着他笑了起来。
何亦看着蔡川的糗样，也不由得擦了擦并不存在的冷汗。
他心里面暗自庆幸：还好自己够老实，听了周秉昆的话，不然周秉昆一气之下，会不会把他也灌成蔡川现在的这个样子呢？
不敢细想，何亦摇了摇头，打定主意，今后一定老实听话，绝不忤逆周秉昆。
周秉昆只顾着看乐子，还不知道，不知不觉之间，何意已经自顾自的完成了自我攻略。
稍等一会儿之后，天色渐渐发白，也开始有人来上班了。
开始的时候，人还比较少，周秉昆和蔡川两个人，还算是应付的过来。
他们给每一个过来的人，都讲述了一遍他们的打算。
大部分人都很乐意支持了他们，只是这个年代，毕竟物资匮乏。不少人出门都是无钱可带，只是备下了中午一顿饭的饭票。
人渐渐地多了起来，周秉昆和蔡川也没办法快速应付，只好安排他们排队，然后再从队伍前面，朝着队伍后面讲解过去。
好在这个年代的工人，组织程度还算是相当高的，看着别人在排队，都很自觉的排在了后面。
只是，这样一来，就发生了十分令人无语的一幕。
后面有人只知道是在排队，却不知道是为什么在排队。
而这个时候，有眼尖的人，看到了队伍前面站着两个人，似乎是在招待排队的人。
而排队的人，有的会在手上拿着看起来像是钱或者粮票的东西。
那人思维一发散，便以为这是在发工资或者福利。
哪怕过去厂里面，无论是工资还是福利，都不会是在这种情景下发放，也无法阻止他就是这么认为的。
期待之下，他把自己的判断，斩钉截铁的告诉了问他为什么排队的人。
而后面的人们，则是越传越邪乎，到了最后面，经过了一系列的增删改，终于形成了一个极具迷惑性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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