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失感觉到顾深少爷的心情非常非常不好,以前的二少爷性子飞扬洒脱,关怀顾府里每一个仆从,是死气沉沉的府里唯一活力的存在。但现在的他经常沉默不语,简直像极了顾相,一大一小都不说话,这顿饭真是太难熬了。
顾相给自己一杯杯倒酒,顾深埋头啃饭,没人动菜。
有得笑眯眯上前推销今天厨房做的菜:“老爷多喝点排骨汤,这汤足足炖了5个时辰,排骨都炖化到汤里了,配上初春的槐花,真是汤鲜味美,少爷多吃点这排骨,瞧着少爷最近忙着做事,人都轻了不少,多吃肉可以补气血。”
偌大的饭桌上,只有一道孤零零的槐花排骨汤,但偏偏被有得说得像好几道菜一样,有失想,少爷和老爷又不是瞎子,会吃才怪。
没想到顾深忽然站了起来,拿过了顾相的碗,主主主…主动地为顾相盛了一碗汤!
真的是一碗汤,一块肉都没有的那种。
顾相看着他,肤色苍白,身材细长,鼻子高挺,一双眸子纯净地宛如黑夜,竟有几分公主的模样。
顾深给自己盛的汤,一滴也没洒出来,汤水清澄澄的,不带一丝油花和杂质,最适合像自己这种常年饮酒,肠胃不好的人喝,看着竟让人胃口大开。
顾深坐下来,看着他说:“少喝点酒,对肝不好,你的脸都黄了。”
顾相摸了摸自己的脸,年少时被称作“京城玉璧”的他,老了被儿子嫌弃。
尽管不明白脸黄为什么和肝有关系,但顾相决定明天让御医给自己把把脉。这么一身老骨头,就这样下去见公主,扔下两个孩子不管,准会被她剥了皮。
顾相决定自己还是晚点死比较好。于是,原本命运中推进“以商振农”过劳死的顾相,因为不想儿子嫌弃自己,结局就这样被一句话轻飘飘地扭转了。
顾深表示,自己上辈子身体不好,老是跑医院,见多了酒精中毒肝癌的人,无一例外地脸色蜡黄蜡黄,所以他出于好心提醒一下这个给自己吃给自己穿给自己住的房东先生(顾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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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儿子这么关心自己,顾相咳了几下也决定关怀下儿子:“听说你最近总不去翰林院点卯,所为何事?”
埋头扒饭的顾深抬头看着顾相,他大概50多岁了,在他这个年纪还算长得好看,虽然耷拉着一对厚厚的眼袋,但依稀能看见年轻时那对好看的眼睛,和自己的眼睛长得几乎一模一样。
虽然这个人血缘上是自己这个身体的父亲,但顾深从不是在乎血缘联系的人。学者,大概都有点凉薄和偏执,就是这样的性子能耐得住性子常年泡在实验室里。如果换做普通人,和外界几乎没什么接触,早就要发疯了。只有他这样的人,才会对感情无所谓,把学校的实验室当家,经常被实验室的助理笑称“比人工智能还人工的实验室机器”。
可即便是这样,顾深忽然觉得这个满脸沧桑的男人有些可怜,听说,他心爱的夫人去世十多年了,他的儿子也在睡梦中无声无息地消失了,但他却毫无所觉。
于是顾深垂下了头,答道:“有点事,想不开。”
顾相忽然来了兴趣,想着因为儿子太聪明,自己已经好多年没有指导孩子功课了,他兴致勃勃地放下筷子问道:“哦?说来听听,为父也可帮你筹划一二。”
顾深低声说道:“如果,虽然我从不做这样无根据的假设,可是如果,有一件事,你花了好多年的时间,拼命用尽所有精力,想去完成它,可忽然有一天,有人告诉你,你根本做不到,因为你努力的方向都是错的,你白白花费那么多力气,最后只是徒劳无功,那该怎么办呢?”
顾相皱眉:“不能重新开始吗?”
顾深摇头:“不能。”
“为何?”
“因为这个事情太难了,根本找不到方向重新开始;况且,也没有时间。”
顾相点点头:“那个人告诉你,你之前努力的方向是错的,那一定是有他的道理,对你来说却是个好事,因为他为你为你排除了错误的方向,现在你只要慢慢尝试,找到正确的方向,放手去做就行了。况且错误的只是方向,不是所有事情,你在这中间获得的经验教训难道也是错的吗?”
“我不知道…方向在哪里…”
顾相睁开眼睛,犀利地看向他:“你一向是个聪明的孩子,你真的会不知道方向在哪吗?你来找我问,这说明你的内心已经有主意了。”
是的,是的,可这个论题,太大,太难,太不可思议了,不管是“研究时空穿越的成因和后续影响”,还是“论星宿界对人间的干预法则”,这些可是连霍金和爱因斯坦都没法研究的论文选题,光标题看起来简直像是科幻小说。
顾深低下了头。
顾相拍拍他的肩膀,不论他在外享有多少盛名,在他眼里,顾深依然是那个会像他撒娇要糖的小小孩:“更何况,你还年轻,有大把大把的时间去做你想做的事,不会有人拦着你。”
我还年轻?顾深看着自己的手,眼睛渐渐发亮,这双手有力极了,还能看见一根根爆出来的青色血管,比他原来的身体年轻了十岁,他的脑子也比原来年轻十岁,整个人就像回到了高考时候的自己,曾经的光武中学的学霸天才,大脑皮层的活跃度、计算力、身体的精力、抗疲劳度是成年后自己的数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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